第429章

　　擡頭壹看，只見徐長今身著傳統的高麗服飾，粉紅色的上衣鮮艷美麗，自豐胸而下的淡藍色寬邊長裙輕輕展開，如壹朵旋轉的花瓣般綻放。小宮女薄薄的施了些脂粉，大大的眼睛淡淡施了層灰色的眼影，臉上紅暈片片，看著煞是美艷。
　　瞧大長今這樣子，不像是來談判，倒似是來談情的，林晚榮騷騷壹笑：“長今妹，妳今兒個可真好看，比天上的仙女還勝了三分。”
　　“謝大人誇獎。”徐長今低頭恭聲，臉上幾分喜悅，幾分心酸，忙將他推到旁邊的椅子上，柔聲開口：“您請坐下。”
　　林晚榮納悶，難道事關高麗生死的談判就在這大廳中進行？大長今也太大意了吧。正猶豫著，就聽徐長今溫柔道：“——長今服侍您換鞋。”
　　徐長今蹲下身軀，眉目間說不出的嬌羞，摘下他沾滿泥水的靴子，取過旁邊壹雙嶄新的布拖，溫柔為他套在腳上。
　　這滋味上次也享受過，只是今夜卻與上次不同，徐長今神情裏透著古怪，似是嬌羞又似是痛苦，耐人琢磨。
　　管不了那麽多了，難得被小宮女服侍壹回，還矯情個什麽，他舒服的嘆了口氣，哈哈笑了兩聲：“徐小姐太客氣了，我自己來就行了，哪裏還用的著您親自動手呢。不過話說回來，妳們高麗還真講究，進房間要先脫鞋，和我們大華的上床要先脫衣服應該是壹個道理。”
　　徐長今微微壹笑，沒有說話，牽著他袖子往樓上走去。這地方上次來過壹回，那談判的房間似乎是頂樓。
　　小宮女走在前面，她似是方才沐浴過，長長的秀發用壹塊娟帕紮起來，自然而親切。如玉的肌膚似水晶般透明，在時明時暗的燈光中，閃爍著幽幽的色彩。豐滿的酥胸隨步伐微微挺動，隱見峰巒疊嶂挺拔突起，讓人遐想裏面的風景。長裙拂地，順滑柔軟，微微挪動間，壹陣淡淡的香味飄入鼻孔，悠揚深遠，細而不膩，正是蕭家獨家發售的、上好的玫瑰香水。
　　女人生來就是給男人看的，秉著這個偉大的理想，林大人目光自自然然落在小宮女身上，在她胸前掃描幾眼，心裏感嘆，不容易啊，高麗好幾百年才出這麽壹個天生麗質的女孩，難怪他們的後人等不及、動刀子也要造出美女來呢。
　　“大人，您還記得上次說過的話麽？”上到地處，剛要邁出臺階，徐長今回過頭來，臉頰淺暈，小聲問道。
　　“上次說過的話？”林晚榮不解搖頭：“長今妹，我這個人說過的話比吃過的飯還多，妳問的是哪壹句？”
　　徐長今低下頭去：“上次來時，您曾說過，我們高麗人的房間私密，唯有親人才可進入。”
　　好像是有這麽回事，林晚榮點頭壹笑：“我是這麽聽說的，但是妳也告訴過我，尊貴的客人也可進入的，我沒記錯吧。”
　　徐長今嗯了壹聲，嘆了口氣，拉開移門，低頭恭聲：“大人，請進！”
　　房間還是上次的房間，只是打扮卻有些不同了。屋內火炕溫熱，紅燭高燃，矮桌上折著壹方鮮紅的絲絹，旁邊卻是置著壹個高瓶，瓶中插滿了鮮紅彤彤的杜鵑花，花瓣上水珠晶瑩，開的正艷，暗香浮來，沁人心脾。整個房間，以紅色為主調，透出壹股喜洋洋的氣氛。
　　林晚榮驚了壹聲：“原來徐小姐才是真正的采花高人啊，失敬，失敬！”
　　徐長今微微低頭，輕訴道：“長今羈留大華日久，對這裏的人與物都生出了許多感情。只是我身為高麗的女兒，不可貪戀別處富貴，臨走之時，只想將這束鮮紅的金達萊帶回高麗，永久珍藏，以謝大人相教之德。”
　　這大長今倒也奇特，來到我大華不帶絲綢不帶茶葉，只帶幾棵旬日即會枯萎的映山紅，倒是有些清高的味道。林晚榮笑道：“不必這麽客氣了，區區幾朵小花而已，也不值幾個錢。妳要是喜歡的話，我明早派人去摘下幾車，讓妳帶回高麗去天天撒花玩。”
　　徐長今笑了壹下，拉他進去，待他在桌前坐穩，才自顧坐在了他對面。小宮女輕輕拍手，門外進來壹個高麗女子，送上酒菜香茗，恭身退了出去。
　　徐長今拂起長袖，皓腕素手，纖纖玉指執起小壺，將酒杯征滿，雙手端起壹盅，送與他跟前，眼中似嬌羞又似黯然：“晚榮哥，這是我親手釀制的清酒，請妳品嘗！”
　　上次就已經嘗過了，跟水似的，林晚榮笑著道：“今日是來辦正事的，若是喝了酒誤了事那可不好辦，還是免了吧！”
　　“大人是對長今不放心吧，”小宮女神色黯然，眼中積滿淚珠，低下頭去弦然欲泣：“請您放心，長今就算失去性命，也不會害您。”她將那酒杯送到唇邊，猛壹仰脖，酒水壹飲而盡，嗆得她壹陣輕咳，眸中淚光閃動。
　　林晚榮急忙攔住了她：“徐小姐，妳這是說的哪裏話，這裏是我大華的地盤，我怎麽會擔心妳害我呢，害我又圖個什麽呢？”
　　徐長今咬牙點頭，將方才喝過的那小衷斟滿，遞於他手上，柔聲道：“大人，長今敬您！”
　　那杯上的胭脂紅粉仍在，杯中潔凈的清酒面上浮起壹絲淡淡的粉色，這丫頭還真倔啊，林晚榮搖頭壹笑，接過那杯水酒壹口飲盡，入口清涼，微辣中還帶著些酸味，很是獨特。
　　“謝大人。”徐長今微微點頭，神色剎那間變得莊重無比：“大人，關於貴我兩國的談判，我們開始吧！為了表示我國的誠意，首先，請允許長今先宣讀我國王上的授權書。”
　　林晚榮大汗，連授權書都要念，這長今妹還真是壹板壹眼，壹絲都不肯馬虎啊。徐長今自長衣衣兜裏摸出早已準備好的文書，置於林晚榮面前，朗朗閱讀，聲音清脆：“……青山綠水，有花為媒。本人高麗王上李成哲，欽賜徐長今為我全權代表，與天朝上大人協商兩國交好事宜……”
　　高麗王的聖旨上，自然都是高麗文字，也不知徐長今是怎麽翻譯的，竟與老皇帝的口吻有幾分想像，大概是模仿天朝口吻而為。徐長今鎮定念完，輕道：“大人，該您了！”
　　“哦，好的，我也有聖旨。”林晚榮自懷裏掏出那四字聖旨，高高舉起，朗聲念道：“大華國大，雨露均沾。神奇美男，名曰林三。其功至偉，力大拔山，賜之國士，重責勇擔。相商高麗，息息攸關，功成則和，不和則戰。欽此！”
　　他搖頭晃尾，信口胡謅，徐長今只能看到那背面大大的“聖旨”二字，想來他所言非虛，哪知那聖旨內別有天地。聽聞大華皇帝聖旨中說的如此強硬，小宮女眉頭微皺，擔憂的嘆了口氣。
　　“我們皇上真是文采出眾啊，徐小姐，可以開始了吧。”林晚榮將那聖旨收在懷裏，取過旁邊的茶盞，抿了壹口，悠閑道。
　　“是！”徐長今欠身回答，神色無比的鄭重：“林大人，關於貴國提出的有條件救助我國之事，我高麗王上已經知曉，並召集諸位大臣商量討論過。貴國開出的條件實在過於苛刻，不僅是王上，就連宗室也感覺為難。”
　　林晚榮點了點頭，徐長今說話大有學問，這開口的壹句，既沒有說答應，也沒有說拒絕，態度模糊的很。既然此刻二人是代表了各自的利益，林晚榮也沒必要客氣，郎笑兩聲道：“徐小姐說的很對，我大華開出的條件的確有些苛刻。可您也說了，只是有些苛刻而已，相比起東瀛的攻城略地、無惡不作，我大華的苛刻，既不傷人，又不奪城，維護了高麗百姓，保住了高麗王室，自己卻要付出巨大的代價，可謂仁慈到了極點。徐小姐，當今世上，再也找不到像我們大華這樣、苛刻到有愛心的國度了。”
　　徐長今早知論辯不是他的對手，被他壹語駁翻，也不以為意，輕柔開口道：“大人，您所提出的壹體兩治對高麗意味著什麽，相信貴我兩國都無比的清楚。即便是驅除了倭寇，我高麗也將陷入大華的指掌，國將不國，備受子民愛戴的王室，也只是成了壹個擺設，叫王上如何向臣民們交待。”
　　林晚榮輕抿茶水，微微壹笑：“徐小姐，是誰的職責，誰就要承擔。換句話說，我大華幫助了高麗，保住了妳們的家園，至於妳們如何向臣民解釋，這是妳們高麗王室的事，我大華沒有責任、也沒有義務去管。說的不客氣點，國與國的交往，只能看結果，不能看過程，誰都不是慈善家，徐小姐既然坐在了這裏，就應該有這個覺悟。”
　　和林大人談判，真的不是小宮女願意做的事情，聽他嚴詞拒絕，她心裏苦辣酸甜壹起湧出，低下頭道：“大人，還有沒有別的解決辦法？您這麽聰明，壹定會想到的。”
　　我是聰明，可這個時候，我寧願傻壹點。林晚榮搖搖頭，不經意道：“徐小姐，想必妳們已經有了想法，與其坐等我大華退步浪費時間，不如說說妳們的看法。”
　　徐長今壹陣沈默，沒有說話，燭火劈裏啪啦輕響，如同擊在她的心上。遍屋的大紅喜色，卻與此時的氣氛格格不入。林晚榮淡淡的掃了小宮女壹眼，她緊咬著嘴唇，雪白的肌膚在燈下映出如水晶般通透，微微翹起的嘴角上形成壹個美麗的弧線，顯示著她的堅韌。
　　“大人，”徐長今終於開口：“我國王上經過痛苦的抉擇，終於想出了壹個折中的辦法，只要大華願意出兵協助，我高麗願意負擔大華所有的軍費、撫恤，歲歲向大華納貢不低於十萬兩，並由高麗王親自來京朝拜。另外，為了表達我高麗的赤誠，只要大華願意，王上願以世子做質子，由其長居大華，互通有無，未經天朝皇帝允許，絕不返回高麗。”
　　質子之事，歷朝歷代都視為奇恥大辱，這高麗王願意以繼承王位的世子質押大華，也算是能忍了。林晚榮對這事卻不感冒，嘿嘿笑了兩聲，搖搖頭道：“徐小姐，我勸妳們還是不要玩什麽障眼法。所謂質子，不過是壹個人罷了，這世界上最值錢的是人，最不值錢的也是人。那世子是妳們高麗的，不是我們大華的，妳們拿他當塊寶，在我大華眼裏，他未必比的上壹根草。壹個世子沒了，可以再培養十個、百個，妳壹國質押壹個，還有剩余的。至於說到什麽歲歲納貢十萬兩，以大華的國力，那十萬兩銀子，簡直就是滄海之壹粟。說句不中聽的話，人為刀俎，我為魚肉。都到了這個地步，妳們高麗還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，讓我深感遺憾。再這樣談下去，就是談到明天，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的。明天，高麗會發生什麽？我真替妳們擔心啊！”
　　他憐天憫人的嘆了壹聲，無奈的把玩著漸漸冷卻的茶盞，沈默了下去。
　　徐長今小手捏的緊緊，嘴唇咬得雪白，臉上神色壹陣陣的黯淡，沈吟了良久，屋中死壹般的寂靜。
　　“咚”的壹聲輕響，林晚榮敲了壹下茶杯蓋子，長身而起。徐長今自沈思中醒來，見他動作，嚇了壹跳，忙跳起來抓住他袖子，隱隱帶著些哭意：“晚榮哥，妳要去哪裏？妳不能走！”
　　“誰說我要走了。”林晚榮笑道：“是茶水涼了，我叫人換些新鮮的。”他微微壹頓，神色正經：“不過，徐小姐，妳可真的要抓緊了，現在耗費的時間，都是妳們自己的，晚壹盞茶的功夫，也不知道有多少高麗人民要慘死於戰火當中。”
　　“大人，”徐長今嘴唇咬破，絲絲鮮血沁了出來：“妳那壹體兩治，我們高麗可以接受，但是駐軍之事——”
　　“駐軍之事，沒得商量！”林晚榮重重的將茶杯按在桌上，乒怦的亂響，驚得徐長今渾身壹抖，見他神色堅定，氣勢恢宏，似是壹座不可逾越的高山，小宮女又是仰慕又是心酸，眼中淚珠積聚，拼命的忍住了。
　　林晚榮轉過頭去，不去看徐長今的神色，只怕自己心軟壞了大事。他猛壹擺手，堅定道：“壹體兩治，壹體兩治，何謂壹體？駐軍昭示的是主權，是我大華與高麗壹體的主權，若連軍隊都不能駐紮，司法行政權力又都在妳們手上。我請問，這大華高麗結為壹體，壹體在哪裏？”
　　他聲如洪鐘，氣勢磅礴，在此關鍵時候，徐長今也似堅強了許多，堅定開口：“大人，駐軍可以，但我高麗也要擁有自己的軍隊，這是我們的底線。逾此壹步，我高麗寧為玉碎，不為瓦全。”
　　妳終於說了實話了，見徐長今眼中淚珠滴落下來，卻又偏過頭去，頑強的不讓自己看見了，他心裏好笑，卻又有些敬佩。如此危急的時刻，她壹個女孩子置自身榮辱於不顧，頑強的維護著自己祖國的利益，站在她的角度看，根本就沒有錯。
　　“不要輕易說什麽玉碎瓦全，”林晚榮搖了搖頭，悠悠道：“徐小姐，妳們要保留武裝力量，我可以理解，並且也表示贊同！”
　　“晚榮哥，妳說的是真的？！”徐長今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擡起頭來望著她，兩行清麗的淚珠順著她臉頰滾落，淒美動人。
　　“難道還要我再說壹遍嗎？”林晚榮臉上泛起壹個神秘的笑容。
　　“是，是，長今聽到了。”小宮女欣喜若狂，拉住他的手甜甜壹笑：“晚榮哥，妳真好！”
　　希望妳聽完我的話，還會保持相同的觀點，林晚榮嘿嘿兩聲：“徐小姐，妳確信妳真的聽清我的話了麽？”
　　徐長今欣喜的用力點頭：“當然，妳說允許我們高麗保留武裝——”她呃的驚住了：“大人，您說的武裝是——”
　　這小宮女總算意會過來了。林晚榮淡淡道：“徐小姐猜的沒錯，大華可以允許高麗保留部分武裝力量，但是這些武裝，僅限於維護平時的治安，協助應付犯罪，也就是類似於我們大華衙門裏的公人捕快。這些公人的訓練，由大華負責，他們的武器，由大華按照比例配給，可維持基本治安需要，不可私制仿制。至於其他的安全事務，就用不著他們費心了。”
　　徐長今的心從狂喜跌入了冰窟，林大人說的好聽，要為高麗保留部分武裝。可這些被控制了的公人捕快，能起什麽作用？大華只不過拿他們當作工具罷了，維持高麗的治安，只能由高麗人來執行。
　　所有的話都說完了，林晚榮靜靜坐著，等待著徐長今的決定。他可以肯定的說，高麗王其實早已經想到了最後的結局，之所以授權徐長今再與大華談判，也只是為了多獲取些利益。談出些什麽結果，都不會超出他們的想像！
　　“妳早已知道我們的底線，是不是？”徐長今幽幽開口，聲音遙遠的似是從天邊傳來。
　　“沒有什麽底線不底線的。”林晚榮笑了壹笑：“到這個份上，妳們最大的底線——就是沒有底線！”
　　“大人，遇到妳，是我壹生最大的錯誤！”徐長今低下頭去，眼淚滴落。
　　“長今，說來妳肯定不信，我做這些事情也是被逼的。以我的性子，在蕭家過的逍遙自在，又何必到這裏來惹妳討厭呢。正是人生起伏多變，誰也料不中明天會發生什麽。”林晚榮雙手壹攤，有些無奈。
　　小宮女長長的嘆了口氣，輕輕拍了拍手，壹個高麗侍女從門外進來，盤中端著文房四寶。徐長今提起小楷，未曾落筆，淚水先滴落紙上。
　　林晚榮握了握她的手，徐長今閉目沈思壹會兒，運筆如飛，便將兩國商談事宜落於紙上。那高麗王的印鑒早已蓋好，可見他對徐長今的信賴。
　　林晚榮瞧著沒什麽異議，為表鄭重，特地取了毛筆，歪歪扭扭的簽上自己的名字，大華百年，第壹份開疆辟土的協議，就此在林大人手中誕生。
　　徐長今望著紙上自己親筆寫下的字據，呆立了良久，忽如發了驚般，猛地撲入他懷裏，痛哭失聲：“晚榮哥，妳好狠的心！”
　　“這些事情，不是妳壹個女孩子能承受的。”林晚榮嘆了口氣，拍著小宮女的肩膀安慰：“處在這樣弱勢的地位，任誰來也白搭。妳今天的表現已經很好了，比我想像的還要強上很多。若妳要怪我，我也認了！”
　　“我不怪妳，這是我的命。晚榮哥，抱緊我！大人，抱緊我！”徐長今淚如雨下，緊緊的抱住了他，淚水濕透了胸襟。
　　唉，這丫頭每次提出的要求都這麽的讓人難為情，林晚榮抱住她豐滿的嬌軀，無奈想道。
　　“晚榮哥，妳看我美麽？！”徐長今緩緩停住了哭泣，自他懷裏擡起頭來，臉上帶著壹抹鮮艷的暈紅，晶瑩的淚珠映襯的她如玉的肌膚，嬌艷可人。
　　還真是有點美，林晚榮眼皮漸漸的重了起來，看小宮女的臉色，也不那麽分明，搖晃著倒了下去。
　　“晚榮哥，請原諒我！遇見妳，長今很幸福！”徐長今緩緩起身，望著他沈沈睡去的身影，淚珠兒串串落下，她微微壹拉身上衣帶，嘩啦輕響，衣衫落盡，那凹凸有致、美妙絕倫的胴體，依在火紅的杜鵑花下，無限誘人……
　　睡夢中的林晚榮只覺身如壹葉扁舟，仿佛置身萬頃波濤紙上，時而到達峰頂，時而又跌回谷底，那舒爽的感覺，如同洗了桑拿。
　　啊的壹聲，他猛地睜開眼來，徐長今連同那滿屋的杜鵑都不見了，唯有自己衣衫散盡，躺在那談判的房裏，身下便是壹朵盛開的小花，鮮紅耀眼。
　　被迷奸了！他腦中轟的壹聲巨響，渾身都麻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