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

第四章
　　中午十二點四十五分，中京城的“牛排世家”餐館門前。
　　“妳有沒有搞錯啊，遲到這麽久！”
　　白鳥薇板著臉，沒好氣地劈頭丟來壹句斥責。
　　“抱歉、抱歉，路上塞車塞得很厲害……”
　　洪巖氣喘籲籲地跑過來，誠惶誠恐地連連鞭躬道歉。
　　“這個時間當然會塞車啦，妳應該早點出門嘛！”
　　白鳥薇不客氣地搶白，狠狠瞪了他壹眼，隨手拋去手中的半截香煙，伸足踏滅火星。
　　在她的腳邊至少有六、七個薛蒂，看來是真的等很久了。
　　洪巖吐了吐舌頭，要是換成別的人，被這樣子數落壹定會覺得很沒面子，但他卻壹點也不生氣，反而有股甜絲絲的感覺，因為只有關系相當密切的好友，彼此才會用這種語氣來說話。
　　更何況，白鳥薇實在是壹個很出色的美女，鶴立雞群般的高挑身材，不知道吸引周圍多少路人色瞇瞇的目光，她顯然已經忍受了很長時間的“圍觀”，發個脾氣也是完全正常的。
　　“對不起，我下次壹定記取教訓，提前到半夜就出門！”
　　洪巖壹本正經地舉起手，敬了壹個禮，模樣相當滑稽。
　　“下次？妳還想再讓我請壹頓哪，做夢吧妳！”
　　白鳥薇雖然還是出言挖苦，但語氣已經緩和許多，眼睛裏也有了被逗樂以後又強行忍住的笑意。
　　洪巖這才松了壹口氣，瞇起眼睛打量著她。
　　這美麗的女特警今天沒有再穿性感的皮短裙了，而是換上淡藍色的牛仔短褲，給人壹種輕松休閑的感覺，不過雙足套著的仍是高筒皮靴，而且比以前任何壹次都還要高，長度超過膝蓋以上十幾公分。即便如此，那雪白渾圓的大腿還是露出壹大截，看上去依然修長迷人，而且完美得挑不出絲毫瑕疵，就算是最專業的美腿模特兒也要自愧不如。
　　哇，這雙腿真是太漂亮、太性感了！
　　洪巖在心裏驚嘆著，壹瞬間兩眼發直，費了很大力氣才迫使自己擡起頭來，將視線由誘惑的大腿移到含嗔的俏臉上。
　　“還楞在這裏幹嘛？走啦，我都快餓死了！”
　　白鳥蔽沒好氣地敲了他壹記栗爆，轉身大步走進餐館。洪巖痛得直咧嘴，只能壹邊小聲嘀咕壹邊緊跟其後。
　　兩人來到預先訂好的包廂坐下，點了牛排、濃湯和甜品，又開了壹瓶名貴的葡萄酒。
　　“這壹杯是我敬妳的，算是向妳道歉。”
　　白鳥薇舉起玻璃杯，開門見山地說。
　　洪巖壹怔：“遲到的好像是我耶，妳怎麽搶了我的臺詞？”
　　“我不是說這件事啦，上周在妳家裏，我控制不住火氣甩了妳壹巴掌，是我做錯了。今天請妳吃頓便飯，就當是賠禮吧。”
　　“啊，是說這個呀……妳當時已經說過『對不起』了，妳忘啦？”
　　“沒忘，當時只是禮貌性隨口壹說，後來我才知道，我是真的錯了！妳給我提供了壹條有用的線索，我不但不應該打妳，還應該好好謝謝妳才對。”
　　白鳥薇十分爽快地坦承錯誤，沒有半點扭捏和不自然。
　　洪巖目露欣賞之色，也舉起杯子和她碰了壹下，誠懇地說：“咱們是好朋友嘛，也別說什麽謝不謝、道歉不道歉啦。來、來，說得俗氣壹點，這壹杯就為我們的友誼而幹吧！”
　　兩人相視壹笑，各自將杯中的酒喝幹了。
　　“小蔽……嗯！我以後可以都叫妳『小薇』嗎？”
　　“當然可以，妳不是早就叫過了嘛，壹會兒叫我小薇，壹會兒又叫白鳥警官，我聽得都別扭死啦。”
　　“哈哈，妳嚴肅的時候，還有生氣的時候，我看了都心裏發毛，不敢叫得太親熱，怕妳扁我。”
　　“妳放心，要扁妳隨便都能找出壹堆理由，我才不會介意妳怎麽稱呼呢！”
　　“那妳以後也別叫我洪記者了，就叫我『阿嚴』吧。”
　　“ＯＫ！”
　　說話之間，熱騰騰的牛排很快端了上來，兩人壹邊動著刀叉，壹邊繼續聊天。
　　“對了，小薇。妳剛才說我給妳提供了有用的線索，別怪我八卦啊，是不是我上次的猜測真的沒錯，擒獸男的案子真的跟二十多年前那樁……呃……那樁舊案有關？”
　　白鳥薇警覺地望了他壹眼：“妳問這麽多幹嘛？該不會是又想做壹條獨家的爆炸性新聞吧？”
　　“餵、餵，別把我看得這麽卑鄙好不好！”
　　洪巖叫屈：“我要是想做報導，壹定會跟妳直說，絕對不會偷偷套妳的口風的，那不是我的風格！”
　　“是嗎？那我又錯怪妳啦，抱歉、抱歉，我自罰三杯。”
　　白鳥薇再次爽快地道歉，舉起玻璃杯，非常豪邁地連幹了三杯酒落肚。
　　洪巖又好氣又好笑：“我怎麽感覺妳不是在道歉，而是在借這個名義狂喝酒。”
　　“哎呦，被妳識破了！”
　　白鳥薇嘻嘻壹笑：“誰叫妳點這麽貴的紅酒啊，買單的是我，喝少了我心裏不平衡。”
　　“啊，那我剛才遲到了，我現在也要補罰壹次道歉！”
　　洪巖說著抓起酒瓶，也給自己斟了杯酒，大口大口地吞下去。
　　“哼哼，這個補罰對妳來說太輕了，應該罰妳買單才對。”
　　兩人互相開著玩笑，氣氛十分融洽，上壹次見面時造成的不快早已煙消雲散，彼此之間仿佛有壹種介於親密和客氣之間的曖昧感覺，令人溫馨而愉快。
　　“老實告訴妳，妳提供的線索對我有重大啟發。”
　　白鳥薇終於回到正題，喝了壹口濃湯後說：“我也覺得擒獸男的案子壹定和當年的舊案有某種聯系，但現在還缺少證據的支持，因為警局裏的檔案有不少缺漏，畢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，有許多細節都模糊不清！”
　　洪巖“哦”了壹聲，若有所思地低下頭，用刀叉切割著盤中的牛排。
　　“我有點好奇，這樁舊案連警局的資料都不全，互聯網上也找不到多少消息，但是妳卻好像知道很多內情，居然能發現兩件案子有關聯！妳是怎麽想到這壹點的呢？”
　　洪巖將壹大塊牛排送入口中，神秘壹笑說：“我當然了解很多內幕啦，別忘了我的職業是記者，記者都會有自己的線人，而且通常都有壹個善於推理的大腦。所以很多時候，記者反而會比警察更快找到線索，甚至更早破案都不出奇呢。”
　　“這麽厲害啊！”
　　白鳥薇語氣微帶諷刺：“那妳找到什麽線索，又推理出什麽結論呢？說來聽聽吧！”
　　洪巖搖搖頭，吞下嘴裏的食物，苦笑說：“我不敢說。上次多說了兩句就被妳暴打壹頓，我不想重蹈覆轍！”
　　“沒關系，這次妳就大膽地說吧，我不會再那麽沖動打人了。”
　　“真的嗎？要是我說錯了什麽，妳可別怪罪我哦。”
　　“嗯，妳盡管直言吧，朕赦妳無罪！”
　　白鳥薇拖長了聲音，扮成電視劇裏的女王，說完自己也忍不住“噗嗤”笑了，顯然是想讓對方不要過於緊張，同時也放松自己的心情。
　　“ＯＫ，那我直說啦。據我掌握的情況，二十多年前犯案的那位巨乳奸魔，對女性的豐滿胸部有種變態的迷戀，唯壹能阻止他的，就是被譽為首席警花的警界女精英——也就是妳媽媽……”
　　洪巖放下刀叉，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。
　　白鳥薇啜著紅酒，靜靜地聽著。壹開始，洪巖說的大致也就是警局檔案裏的那些內容，雖然詳盡，但沒有任何新的材料，而且又說得比較羅嗦，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。
　　“餵餵餵，妳別犯困啊，我還沒說到重點呢！”
　　洪巖不滿地抗議著，大概是急於在她面前表現之故，趕緊拋出更多的“猛料”。
　　“妳媽媽為了抓巨乳奸魔吃了很多苦頭，有好幾次都快要成功了，卻總是差了壹點運氣而功敗垂成，後來她和丈夫商量了壹個『終極緝捕計劃』，孤註壹擲和奸魔最後對決，可惜仍然沒有獲得命運女神的垂青！奸魔不僅識破了計劃，而且還將計就計，騙妳媽媽開槍誤殺了丈夫……”
　　白鳥薇霍然擡頭，顫聲說：“什麽？妳說她……誤殺了丈夫？”
　　“是啊，她丈夫是被她親手誤殺的。”
　　洪巖用低沈的語氣說：“唉，足足挨了十幾槍，半邊身體都血肉模糊，死得慘不忍睹……”
　　“放屁，妳才死得慘不忍睹呢！”
　　白鳥蔽氣得臉色鐵青，拍著桌子打斷他的話：“妳從哪裏聽到的小道消息？壹派胡言！”
　　洪巖嚇了壹跳，結結巴巴地說：“妳……妳剛才答應過我，無論我說什麽都不會揍我的哦。”
　　“那妳也不能胡言亂語呀！”
　　白鳥薇的眼眶第壹次紅了，哽咽著說：“壹個是我媽媽，壹個是我爸爸，他們壹直都很恩愛的，我絕對不相信是她殺了他，絕對不相信！”
　　“等壹等，妳說誰是妳的爸爸？”
　　洪巖仿佛很吃驚，脫口而出地說：“被妳媽媽誤殺的那個人是妳爸爸？天哪，我壹直以為妳其實是……是……”
　　雖然他說到這裏就趕緊閉上嘴巴，但白鳥薇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，不禁羞怒交加，壹腳就踢翻桌子，酒水、食物“乒乒乓乓”散落得滿地都是。
　　“妳個王八蛋！妳是不是想說我其實是奸魔的女兒？虧妳想得出來！”
　　她愈說愈氣，壹把揪住洪巖的衣領，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。
　　“別打、別打！我說錯了……我向妳道歉！別打啊……我認罰好了，我認罰……”
　　洪巖慌慌張張地叫嚷著，抓起地上還未摔破的酒瓶，就想往嘴裏灌酒。
　　“妳給我去死吧！”
　　白鳥薇恨恨地罵著，先摑了他壹記耳光，然後伸手在瓶底用力壹推。
　　“哇——嗚嗚！”
　　短促的慘叫變成悶哼，接著是沈重的身軀摔倒聲。
　　附近的幾名女服務生被激烈的聲響驚動，趕到包廂門口時，正好與怒氣沖沖的白鳥激擦身而過。
　　“這是餐費和賠償金！麻煩妳們打通電話，送裏面那家夥去醫院！”
　　隨著說話聲，幾張大面額的亞元鈔票拋了過來，高挑的身影三兩步就離開了。
　　女服務生們面面相覷，探頭朝包廂裏面壹看，只見到洪巖翻著白眼滾倒在地上，張得大大的嘴巴裏倒插著圓形的瓶底，唇角有大量的酒水正在緩緩流出來。
　　傍晚六點，又是夕陽西下時。
　　真他媽的倒黴，白白浪費了壹天光陰！
　　百合女警施艷鷹在心裏抱怨著，摸出最後壹塊口香糖，撕開包裝紙送入口中。
　　此刻的她身處在“小羅公館”內的壹棵參天大樹上，蹬著高跟鞋的雙足牢牢嵌在枝幹間，利用繁茂的樹葉，恰到好處地隱藏著身形。
　　“小羅公館”是中京市有名的別墅，雖然不是在黃金地段，但占地足有上百公頃，歐式建築、花園、草地、遊泳池壹應俱全，是典型的頂級豪宅。
　　而公館的主人就是富豪子弟、號稱“鉆石王老五”的羅豫。
　　昨晚施艷鷹展翅翺翔於夜空，壹路跟蹤著羅豫駕駛的飛馬名車，從軍事禁地飛行了壹個多小時後，親眼目睹車子駛入公館。
　　當時她本想在公館外找個隱蔽之地留守監視，但放眼望去，周圍幾裏之內不是低矮的平房，就是空空如也的街道，並沒有適合的落腳之地。
　　藝高人膽大的施艷鷹當機立斷，看準公館的花園裏有壹棵移植的大樹，驀地猶如滑翔翼般壹個俯沖，敏捷輕快地降落到樹梢上。
　　這是壹個相當冒險的舉動，因為公館的門口、四周以及主建築的樓層頂端，都有荷槍實彈的保鑣在把守，他們不僅警戒著地面的狀況，也會隨時留意空中。
　　不過施艷鷹卻掌握了壹個最佳時機，在羅豫駕車進入公館大門的壹瞬間，保鑣們的目光自然而然都集中在雇主的車輛上，造成好幾秒的空隙。
　　當然，也有壹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保鑣們提防的只是空中飛行器，做夢也想不到還有人能長著翅膀悄然飛進來，沒有發出半點聲息。假如是飛行器的話，多多少少都會有馬達的聲響，反倒會敗露形跡。
　　夜幕下，只見飛馬名車駛入不遠處的車庫裏，與此同時，公館上空突然張開縱橫交錯的電網，將整座公館都嚴密地保護起來。
　　這樣壹來，施艷鷹也被籠罩在電網之下，除非強行硬闖，想要像剛才那樣靜悄悄離去就沒有可能了。
　　她對此並不在意，視線緊盯著車庫的方向，但奇怪的是，車子已經停進去很久了，羅豫卻始終沒有從車庫出來。
　　施譲鷹心想，壹定是車庫裏另有便捷通道，於是將目光轉向主建築。
　　果然，羅豫的身影很快就出現在臥房的位置。他大概也累了，連澡都沒有洗，就直接關上窗戶睡覺去了。
　　表面上看來，好像壹切都很正常，但施艷鷹卻沒有掉以輕心，用手機向海蜜兒和芙蓉各發了壹則簡訊後，就繼續藏身樹上守候著，視線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目標。
　　壹直等到天亮，海蜜兒回電告訴她，衛星搜索已經重新啟動，但是未能找到任何信號，龍妖婆下令三人都放棄行動，回警局開會商討對策。
　　施艷魔當然是求之不得，然而這時候太陽已高照，無法再像晚上那樣借著夜幕掩護，神不知鬼不覺地行動，而且公館上空仍然高懸著電網，四周守衛的保鑣也比晚上更多，無論是從空中還是地面撤退，必然都會驚動他們。
　　當然，憑這些保鑣的實力，絕對不可能阻止得了施艷鷹強行離去，但這樣壹來就會打草驚蛇，對今後查案的部署極度不利，因此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，她都不願意走到這壹步。
　　於是，施艷鷹只能向海蜜兒簡單說明情況，然後耐心地等待下去。憑她的經驗，到了晚上夜幕重臨時，壹定會有許多開溜的機會。
　　這之後的十幾個小時，她主要是在閉目養神，以便節省體力。由於海蜜兒和芙蓉都認定信號的來源是軍事禁地，也就是已經大致排除羅豫的嫌疑，所以她也就沒有再特別留意這位富豪子弟，只是偶爾才會觀察他壹下。
　　而羅豫的表現也確實沒有什麽可疑之處，整個白天他都在待在別墅裏，上午主要是在健身，還看了壹會兒電視，吃完午飯後就躲進書房裏不再露面了。
　　好不容易盼到傍晚，終於在五點五十分時，壹身西裝革履的羅豫又鉆進車庫，在保鑣們的敬禮和註目下，駕駛著飛馬名車疾馳出公館。
　　車才剛消失在街道盡頭，上空的電網就自動撤掉了，保鑣們也都好像放松下來，三三兩兩地吃晚飯去了。
　　哈，果然不出我所料，機會來了！
　　施艷鷹精神壹振，銳利的眼神緊盯著主建築的頂層，那裏還有最後壹名保鑣在例行巡邏，只要等他走到另壹頭的視線死角，她就可以無聲無息地迅速飛向夜空，幾秒鐘之內就可以安全離去。
　　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，正是華燈初上時。
　　樓頂巡邏的保鑣懶洋洋地邁步前行，根本沒看四周壹眼，人已經走遠了。
　　施艷鷹吐出口香糖，雙足微微下沈，準備壹蹬飛天，但就在這壹剎那，忽然“砰砰”兩聲槍響，打破別墅裏的寧靜。
　　說時遲，那時快，施艷鷹足尖加勁，身體猛然下墜，腦袋緊挨的樹幹處驟然多了兩個彈孔！
　　“碎砰評！砰碑！砰評砰！砰！”
　　密集的槍聲接連響起，火星四散飛濺，在夜色下閃爍著短促卻耀眼的光芒！
　　施艷鷹左躲右閃，靈活地在枝葉間翻騰著，雖然射來的子彈又多又快，但她閃避的動作卻更快，而且從容不迫，絲毫沒有狼狽之象！
　　其實以霸王花的迅速復原能力，就算被壹、兩顆子彈打中也沒什麽大不了，但施艷鷹卻從來沒有挨子彈的習慣！就算只是被流彈擦破壹點皮，她都認為是奇恥大辱。
　　因為她融合的是鷹的ＤＮＡ，有壹雙無與倫比的“鷹眼”，每壹發子彈的彈道、方向和軌跡她都看得壹清二楚，就算是用機關槍掃射出來的彈雨，她也有把握全數躲開。
　　“碎砰砰碑砰砰！”
　　槍聲更加密集了，壹個又壹個彈孔出現在樹幹上！
　　然而施艷鷹已經滑到樹根處，雙腳踏在地面，整個人藏到大樹後面。
　　憑借敏銳的“鷹眼”，她已經看見所有子彈都是從主建築二樓壹扇小窗裏射出來的，只要站在目前這個位置，子彈就絕對打不中她。
　　不過，槍聲已經驚動所有人，尖銳的口哨聲霎時大作，保鑣們端著槍亂吼亂跑著，壹副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。
　　但是由於事出突然，多數人根本不清楚敵人在哪裏，猶如無頭蒼蠅般到處撞來撞去，搞得整棟別墅亂成壹團。
　　施艷鷹趁亂發足飛奔，如離弦之箭般沖向公館的大門。
　　雖然她穿著壹雙高跟鞋，可是奔跑起來，給人的感覺卻是“如履平地”，完全沒有踉蹌不穩的現象，仿佛天生就適合穿著高跟鞋跑步，幹凈利落地甩掉身後槍彈的狙擊。
　　本來最簡單直接的撤退路線就是飛向高空，但問題是只要壹現出翅膀，轉基因人的身份就會立刻暴露，甚至還會被猜出是霸王花成員，因此她心念電轉之下，還是決定從地面路線強闖出去。
　　“不要跑，給我站住！”
　　“在這裏啊！大家快來！”
　　前方已有五、六名保鑣發現她的行蹤，吵吵嚷嚷地沖過來攔截，同時手中的槍械已經連連開火了。
　　施艷鷹毫不畏懼，迎著槍林彈雨疾沖而上，只聽“哎呦”、“哇呀呀”的呼叫聲此起彼伏，保鑣們不是被壹腳踢飛，就是被揮拳打暈，沒有壹個人能造成實質的威脅。
　　但這麽稍壹阻礙，又有十幾名保鑣從後面吆喝著追來，更多子彈呼嘯著從身邊掠過。
　　施艷鷹足尖輕挑，拋在地上的兩枝槍應聲飛起，分別被雙掌接住。
　　“去死啦！”
　　她低喝壹聲，壹邊倒退著奔向大門，壹邊手持雙搶同時掃射，噴出兩條憤怒的火龍！
　　在這猛烈而準確的槍法下，保鑣們壹個接著壹個倒下，不過他們勝在人數夠多，火力倒也並未減弱。
　　施艷鷹不想戀戰，加快腳步狂奔，眼看就要沖出大門口時，驀地轉身向左邊花園的方向沖去，壹躍跳上停在那裏的壹輛小型飛艇。
　　“笨蛋們，拜拜！”
　　她得意壹笑，拋下雙槍，發動飛艇的馬達。
　　原來白天藏身在樹上時，施艷鷹就已經盯上這輛飛艇。當時她就想好，萬壹發生意外，這就是最好的交通工具。但要是剛才壹開始就向飛艇奔去，肯定會遭到保鑣們全力阻截，因此她故意假裝奔向大門，吸引對方朝錯誤的方向包抄後，才突然轉向真正的目標，果然壹舉成功！
　　就在保鑣們惱怒失望的叫聲中，飛艇以四十五度角斜斜飛出別墅，那是壹輛限量版的“改良型飛艇”，雖然眨眼間多出六、七個彈孔，卻並未影響飛行的速度。
　　眼看飛艇就要離開別墅，施艷鷹忽然感覺腦後風聲颯然，有什麽東西正在極快逼近。
　　她回頭壹看，壹瞬間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　　夜空下，壹條窈窕俏麗的人影高速飛來，背部的雙翅長長地伸展撮動著，幾乎要撞到飛艇的尾端！
　　“阿蓮！”
　　施艷鷹失聲驚呼，但話壹出口馬上發現自己認錯人了，整個人立刻彈起，左腳牢牢勾住飛艇的座位，纖瘦修長的右腿猛然踢了出去！
　　“撲”的壹聲輕響，高跟鞋的末端猶如尖針，狠狠刺中那飛來人影的翅膀，後者頓時失去平衡，連翻幾個跟鬥後跌落下去。
　　與此同時，飛艇的油門踩到極限，在半空中劃過壹道優美的弧線，迅疾無倫地消失在夜色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