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臨

純潔滴小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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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餵,雅菲啊,什麽事?” “沒事啊,就是想妳了,我親愛的莉莉。” “妳那裏怎麽這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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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三十壹章 影帝!

魔臨 by 純潔滴小龍

2021-9-6 22:00

  鄭凡將匕首收了回去,在床邊坐下。
  躺在地上的五皇子有些艱難地伸出手,
  鄭凡不以為意,默默地掏出自己的中華牌鐵盒,抽出壹根卷煙,在手背上敲了敲。
  五皇子搖搖頭,苦笑壹聲,隨即自己艱難起身,有些吃痛地咬了咬牙。
  鄭凡見狀,放下了盒子,伸手,將五皇子攙扶過來,讓其靠在了床上。
  “受傷是真的?”
  鄭凡問道。
  五皇子點點頭,指了指自己的左胸。
  “自己捅的?”鄭凡問道。
  五皇子皺了皺眉,道:
  “妳應該先問刀上居然沒毒?”
  言外之意是妳跳步了。
  妳之前不喜歡我跳步,現在自己居然這樣!
  鄭凡搖搖頭,伸出手指在五皇子左胸位置點了點,沒用力,五皇子傷口也沒被觸痛到。
  “我是戰場廝殺過不知多少來回的人,這個位置,但凡對方不是新兵蛋子,壹刀下去,沒毒也必然會致命,妳既然沒死,那就證明是妳自個兒捅的。”
  那種動輒胸口中槍中箭沒啥事兒,養養又活蹦亂跳起來的,純粹是扯淡。
  再加上刺客必然是會武功的,刀口只要捅入這裏,稍微加壹點氣血灌輸進去,那撕扯,那震蕩,哪裏容得下妳下去治傷的可能?
  五皇子有些抑郁地點點頭,
  “對,我自己捅的。”
  “有病啊?”
  五皇子沒急著說話,而是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茶幾,
  “我渴了。”
  鄭侯爺看著他,
  他也看著鄭侯爺。
  最終,
  鄭侯爺很無奈地起身,走過去倒了壹杯茶,遞了過來。
  五皇子接過茶杯,茶是溫的,喝了好幾口,這才緩過來。
  “我說,妳是當侯爺了,咱大燕的軍功侯也確實讓人景仰,但,我好歹是個皇子,可不可以給我點面子?
  不說誠惶誠恐吧,反正我也知道妳不會,但至少尊重壹點?”
  鄭侯爺撣了撣自己肩膀盔甲的塵土,
  淡淡道:
  “說正事。”
  “嘖。”
  五皇子端著茶杯,似乎是在組織著語言。
  鄭侯爺直接問道;
  “毒,是妳下的?”
  “咚……”
  茶杯脫落,落在了床上。
  “鄭凡,妳這話可不能瞎說啊,這事兒可和我沒任何幹系,我也是冤枉吶,好端端的壹場宴會最後死了那麽多個人。
  我是吃錯藥了麽,要這麽幹?
  這以後,誰還敢來赴我的宴?”
  鄭凡扭頭看著五皇子,
  “那妳在這裏裝中毒做什麽?想我了?”
  不是因為五皇子中毒,鄭侯爺也不會來穎都。
  五皇子馬上搖頭,臉上露出了明顯的不適之色,這話,再配合這腳下的土地,給人以壹種不好的風氣聯想。
  “把妳知道的,快點說出來。”
  “妳很忙?”
  “我困了。”
  “宴會,是我組織的,很多人,都是看在我這個皇子的面子上才來的,然後,酒裏被人加了毒,死了壹大批人。”
  “沒了?”
  “沒了。”
  “說說妳自己,為什麽捅自己。”
  五皇子沈默了。
  鄭凡站起身,
  道:
  “不說可以,我的親衛待會兒會沖進來,妳會被綁著,送回燕京,去大理寺,去宗人府,去陛下所在的後園,慢慢說。
  沒理由的,在此時,是沒理由再保密什麽的。”
  說完,鄭凡就往外走去。
  他不喜歡支支吾吾的談話方式,忒累,也忒繁瑣。
  最主要的是,自打開府建牙後,鄭凡的心態已經變化了,開始崇尚老子手上有兵就可以,其他都無所謂了。
  這是壹種典型的軍閥作風心態。
  飄了,
  膨脹了。
  “鄭凡。”五皇子喊住了鄭侯爺,“刺殺我的人,我認識。”
  鄭凡停下腳步,不是那麽耐心地等著下文。
  “他叫文寅,是太子的人,專司負責為太子收攏江湖人士。”
  文寅?
  鄭凡轉過身,看著坐在床上的五皇子,問道:
  “妳也知道文寅?”
  五皇子有些哭笑不得,
  道:
  “這話應該我問妳才對吧,妳壹個統兵侯爺,怎麽連文寅都知道?”
  鄭凡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,回答道:“妳應該知道我為什麽會知道。”
  “對,我知道,肯定是小六告訴妳的,妳畢竟是六爺黨的最大幹將嘛,直娘賊,小六到底是什麽運氣,扶持壹個人,竟然能將人從校尉扶持到軍功侯。”
  “妳偏題了。”
  “我知道,但妳知不知道,妳這麽問我,我很受傷,比胸口的傷還讓人難受。
  孤好歹也是壹個王爺啊,孤好歹也是個皇子啊,爛船還有三千釘呢,孤就不能知道他文寅是太子手下的壹條江湖獵狗?
  我是喜歡做木匠活兒,喜歡看工地,這不假,但我至少也是父皇的兒子,就算不能和小六比,壹場大婚,掀出了那麽多的後手;
  但我總不至於在妳心裏那麽不堪吧?”
  委屈,
  很委屈,
  非常的委屈。
  鄭凡笑了,道:“文寅親自刺殺的妳?”
  “對,我看得清清楚楚,就是他,當年在燕京城,有壹次太子爺過生日,我在太子府裏見過他壹面。
  後來讓人查證,知道了他的身份。”
  這個關於初次見面的論述,到底是否真實,鄭凡暫時不去想,是否是碰巧,也不好說,但人家說得是,皇子畢竟是皇子,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,但偷偷摸摸養壹批人為自己打探壹些消息,問題還是不大的。
  “文寅的刀,刺中了我。”
  “然後,妳沒死?”鄭凡問道。
  “我的護衛們,拼命保護了我,他的刀,刺得不深,再加上當時我裏面穿著猬甲,所以壹開始只是破了點皮。”
  “然後,自己捅了自己?”
  “對,我怕了,我怕了啊。”
  五皇子近乎低吼道。
  “我的二哥,我的太子爺,他居然想殺我!”
  鄭凡又走回床邊,看著五皇子。
  “鄭凡,是,我們是皇子,但我們也是兄弟啊,我壹直覺得,我們家的兄弟,和其他國家的,和史書上的那些,是不壹樣的。
  老大其實壹直有老大的樣子,而且老大本就不在意皇位了,他沒機會了;
  老二沈穩,老六更是個妖孽;
  我就是個做做木匠活的,
  我沒想爭啊,
  我壓根沒想爭,
  他為什麽要殺我?”
  五皇子扯開了自己的衣服,露出了被包紮著的傷口,指著那裏,
  繼續道:
  “三哥走了,其實哥幾個,心裏都不好受,不僅僅是兔死狐悲,而是因為我們幾個,其實都是有感情的,是真的有感情的。
  鄭凡,
  妳信麽,
  我們哥幾個,是真的有兄弟情的。”
  鄭凡沒說話。
  “既然太子覺得我礙眼了,想除掉我,那我能怎麽辦?我只能配合啊,文寅沒刺死我……”
  “等壹下,刺殺妳的刺客,不是全都服毒自盡了麽?”
  “文寅在內,有幾個,逃脫了,剩下的被後續護衛以及巡城司的圍住時,咬碎了牙齒裏的毒囊,自盡了。”
  “卷宗裏,沒寫。”
  鄭凡看的卷宗裏寫的是,所有刺殺的刺客,要麽被殺死要麽自己自盡。
  “我沒說。”五皇子理所應當地回答道,“我甚至覺得,文寅的那壹刀,刺得不夠好,我自己又給自己加了壹刀。還好我手藝精巧,這壹刀沒傷到根本,但又怕被看出來不對,就又吞了壹些藥丸,讓自己呈現出中毒虛弱的樣子,再好的大夫,也會覺得我是體內余毒未清才昏迷的。”
  “妳還是沒說為什麽要捅自己。”
  “惹不起,我躲得起,我自己把自己廢了,成不?我就想著在這裏慢慢養傷,養個壹年半載,養到……”
  說到這裏,五皇子卡住了。
  鄭凡明白他要說什麽,養到父皇駕崩。
  新君登基之後,他就自由了,只要繼續乖巧,哪怕新君是那位,那時候,也不會殺自己,而是會善待自己,立壹個兄友弟恭的榜樣,維系壹份天家和睦。
  “鄭侯爺,這個解釋,足夠麽?”
  奪嫡已經進入最後階段,
  靖南王和自己說好了,入秋後,去燕京。
  五皇子很顯然,想要借著這次刺殺,將自己摘出去,蟄伏下去,避避風頭。
  理由,說得過去,也符合五皇子的人設。
  其實,燕皇的七個兒子,成年的六個,沒壹個是傻的;
  五皇子資質,也算可以,再加上還有“木匠”皇子這種別人不知道,但鄭凡和魔王們卻知道的那個梗的加持。
  但和另外兩位比起來,他是真的沒什麽機會,認慫,是形勢所迫。
  “還請鄭侯爺,替我保密,我再躺半個月就醒,然後壹直虛弱臥床。”
  “好。”
  鄭凡點點頭,答應了,“那我回去睡了。”
  “不多和我說說話?壹直躺床上裝昏迷,沒辦法拿榔頭釘子,也很悶的。”
  “妳好好休息,我也累了。”
  說完,
  鄭侯爺再度轉身,再次往外走。
  然而,
  這壹次,
  走到門口時,
  五皇子明明沒有喊住他,但他,卻自己停下了腳步。
  鄭凡轉身再度面向了五皇子,
  就這麽盯著他看,
  五皇子被看得心裏有些毛毛的。
  “文寅,其實不是太子的人。”鄭凡說道。
  “啊?什麽?”五皇子很是震驚,“鄭侯爺,妳……妳這是什麽意思?文寅又到底是誰的人?”
  “文寅是小六安排在太子身邊的壹個暗樁。”
  “什麽,小六的人,怎麽,怎麽會,小六為什麽要殺我,為什麽是他,不,不可能啊……”
  鄭凡微微歪著腦袋,
  看著五皇子,
  伸手,
  指向了他,
  臉上,
  帶著些許玩味的笑容,
  道:
  “妳其實早就知道,文寅是小六的人,對吧?”
  “我……”
  “哦,呵呵。”鄭侯爺大笑了起來,“所以,剛剛我進來後,站在妳床邊念的臺詞,任何敢擋著六殿下路的人,都得去死;
  其實,
  當時妳心裏,
  慌得很吶,
  是不是真以為,本侯是來替小六子對妳補刀的?”
  五皇子整個人呆坐在那裏,身體,開始輕微地顫抖。
  鄭凡向前兩步,
  繼續道;
  “還有,我剛剛問妳的話,妳回答我的話,是不是以為,我是在試探,試探妳到底知不知道文寅是小六的人?”
  五皇子臉上開始出現冷汗。
  “所以,從我進屋開始,殿下,您其實壹直在演戲,哇哦,這才是名角兒,佩服,佩服。”
  “鄭侯爺,妳是如何看出來的?”
  “哦,沒看出來,只是臨走前,詐壹下,反正妳也不在乎文寅是太子的人,自然也就不在乎知道文寅其實是小六的人,告不告訴妳真相,妳都打算認慫了,為什麽不試試呢?”
  “……”五皇子。
  鄭凡對著五皇子搖了搖手指,
  道:
  “幸好,自打我封侯以來,壹直處理著壹些信件。”
  是瞎子擔心主上太閑,面子上不好看,所以將壹些信件的處理,給了鄭凡,讓主上可以有時間寫寫信就當做筆友打發空閑。
  “所以,有件事,五殿下您要是知道,肯定會更驚訝。”
  “什麽事……還請平西侯爺,明示。”
  “那就是,文寅在三個月前,就死了。”
  ……
  信件節選:
  小凡子,文寅那條老狗死了,得病死的。
  早些年,我讓這條老狗去太子那裏當的暗樁,那會兒太子身邊缺人,他很快就上去了。
  前幾年開始,他就流露出壹種想退下去的意思,我知道,他累了,他覺得自己老了,想過幾年安生日子。
  但他也知道,我不會同意的,他自己也清楚,自個兒退下去的唯壹的下場,不是被太子的人滅口,就是被我的人滅口。
  但即使這樣,他還是流露出了這個意思,因為他是真的心累了,所以,他明知道不可能,卻還是想在我面前說壹說,嘆壹嘆。
  我也就聽壹聽;
  然後,他死了,死在了客棧裏,人吶,上年紀了,真的是忽然就沒了。
  聽客棧的人說,他死前的晚上,要了好幾壺酒,壹碟花生米,自己吃喝了大半宿,回去後,就睡死了。
  不是他殺,也不是毒殺,真的就是自己死了的,他自個兒應該也清楚自己日子到了。
  他還給我留了壹封信,信裏直接說:六爺,我可以歇歇了。
  東宮的人,安葬了他,在城西,立了個墳頭。
  我抽空,去看了壹下,遠遠地看了壹下,老狗躺那兒,應該是歇下來了。
  小凡子啊,
  妳說,我和老狗有什麽區別?
  他累了,但知道自己歇不下來;我其實也壹樣,我早年其實不想爭的,但那哥幾個不讓啊,我父皇不讓啊,非得再給我拉回來。
  老狗累了,墳頭下面壹躺,歇也就歇下了;
  我呢?
  我媳婦兒我兒子咋辦?
  何況倆女人肚子裏又有了!
  小凡子啊,
  成親後,才發覺以前壹個人的好啊,壹人歇下,不用再找第二張竹席了。
  ……
  “我沒撒謊!”
  五皇子十分激動地說道,
  “我看見的,就是文寅!”
  鄭侯爺點點頭,
  道:
  “殿下妳看見的,可能,並不是真的。”
  ……
  “吱呀……”
  院門,被推開,壹身著青衣的小廝走到院子裏,沒推屋門,而是湊到窗戶口,
  小聲道:
  “那位侯爺,進城了。”
  屋內,
  傳來了回應:
  “人手,都撤出城了麽?”
  “回您的話,早早地遵從您的吩咐,撤出去了,現在,就小的壹個還留在城內候著您吩咐呢。”
  “好,很好。”
  “嗡!”
  倏然間,
  壹根筷子自窗戶縫隙中飛出,直接穿透了青衣小廝的脖頸。
  小廝捂著脖子,滿臉不敢置信地栽倒在地。
  隨即,
  屋門被從裏頭推開,
  從裏頭走出壹年邁老者,
  頭戴寬沿頂帽,身著青蛇藏青袍,袖口帶金絲紋路,腳踩紅面兒黑底靴,面色紅潤,皮膚細嫩,保養極好;
  這位,
  分明是曾任司徒雷時大成國內監總管、後輔佐伺候司徒宇的老太監。
  老太監伸手,
  將筷子撿起,
  伸出舌頭,
  將筷子上的血漬舔了壹順,
  隨後,
  又自顧自地搖搖頭,
  自言自語道:
  “事情不妙啊,
  那位侯爺壹來就借著石山先帝陵寢之地,折辱了太後,又圈禁了少主,發落了整個王府;
  嘶,
  莫非,
  那位侯爺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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