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3

　　欒漪壹直都是個很自戀的人，她愛她自己身體的每壹寸，在任何時候推門進房看到她在任何壹個地方照鏡子，紀明程都不會覺得奇怪。
　　甚至，他也不是沒見過她在浴室裏對著鏡子自瀆。
　　潛意識裏，也許對她有厭惡吧，可是偏偏又丟不下。
　　他見過瘋女人，可沒見過這麽瘋的——對於欲念的執著已經差不多到了讓人不可理喻的境界。
　　欒漪跟紀明程的時候還是處女，被他給強上了。
　　之後的日子，紀明程就很難說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地獄還是天堂：她完全不介意自己的身體，也不介意生活的環境，就那麽跟著紀明程混了——紀明程年輕，漂亮，玩得起，可也經不起她每天壹夜三四次地要。
　　壹開始是新鮮，兩個人都好奇，花樣百出地玩，看碟，看圖，看小說。什麽姿勢沒試過，什麽地方沒試過？
　　可現在壹轉眼就是四年了，荒廢了學業，紀明程堂堂z大才子只淪落到在家鄉某小鎮壹所小學當體育老師，而欒漪索x連工作都不找，也不回家，就跟著紀明程沒名沒份地混。兩個人用壹個人的錢，生活過得比平民還平民，節儉到不能再節儉。偏偏欒漪嘴巴還刁，飯可以不吃，但若壹兩天吃不到零食就奄奄壹息，連路都不肯走半步，g本不下床。
　　紀明程忍無可忍了會讓欒漪去找工作，欒漪笑笑地應下，然後第二天就沒影兒了，電話頂多到第三天就又會“沒充電”。如果賭氣不要跟她聯系，再見面就又是壹兩個月。真不知道那段時間她身上就只幾塊錢時是怎麽過的。
　　不止壹次，紀明程不無惡意地揣測：也許她在外面“賣”過——不然，單衾獨枕的日子壹個欲念那麽強烈的女人要怎麽過？尤其是，她手裏應該還沒有錢……
　　可是，不在他身邊的日子，欒漪從來都沒有提過，好也罷壞也罷，再回來時，都還是壹樣的既懶又饞還沒錢，好色任x到不顧壹切。
　　最經常的對話就是：“工資還沒發，妳那還有錢嗎？”
　　欒漪咬著自己的指尖，判斷似地歪著頭看他壹會兒，問：“妳那不是信用卡嗎？透支去啊！”
　　“上個月透支的還沒還上，不能透了。”
　　“哦，我也不記得有沒有了，妳自己來搜搜看吧！”
　　壹開始紀明程還總是真的信她，結果往往是上上下下壹遍沒搜完，就已經又被她騙上床了——欒氏原則：有x，就可以不必人間煙火。只是連累他跟著她在壹起之後體重就從來沒從“偏瘦”轉到“正常”過。
　　也有賭氣咬牙不去搜的時候，那麽她就會從床上坐起來，拍拍手往外走。十來分鐘後回來時手上拿壹串紅裏透綠的獼猴桃做的冰糖葫蘆，往他面前晃壹晃，“剛吃了米粉拉面餃子快餐，這個吃不下了，妳要不？”紀明程不信，去吻她，嘴巴裏果然會有她所報出來的食物的味道，這時再搜身，就頂多只壹兩枚硬幣在了。
　　可若他跟著她出去，往往是兩個人沿著小鎮轉個壹圈，再空手空兜地回到房間：“我餓了，妳呢？”
　　“妳沒錢還出去逛個鬼！”
　　“望餅充饑。”欒漪永遠都是那副氣死人的理所當然語氣。